导语

“以学生为中心”教育教学模式要求大学必须确立“以学生为中心”的使命和愿景，大学的主要使命不仅是提供教学，而是产生学习，理解学生需要、支持学生成功应是学校的头等大事。“以学生为中心教学模式”与 “传授式教学模式”最大的不同是实现由“传统三中心”向“新三中心”的转变。“新三中心”的提出具有深厚的科学基础，但要实现这种转变，涉及到整个大学系统变革。我们正在迈入一个技术革命和学习革命的新时代， “以学生为中心”教育教学模式变革是主旋律。

在知识经济全球化和信息革命浪潮的推动下，高等教育正发生着前所未有的深刻变化。1998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世界首届高等教育大会宣言中提出，高等教育需要转向“以学生为中心”的新视角和新模式，“以学生为中心”的新观念将会对高等教育教学的发展产生深远影响。学生的学习和发展逐渐成为教育教学改革关注的重点，把学生视为教育教学改革的主要受益对象和参与者，而不仅仅是旁观者。教师教学评估、课程内容设置、教学模式变革、学校事务管理等都应该把学生放在主体地位，改革最终目标是促进学生的发展。“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教学模式越来越得到广泛运用，并成为世界高等教育发展的趋势和提高高等教育教育质量的内在要求。

图1.新三中心

“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教学模式和传统的教育教学模式有何不同？概括起来，两者最大的区别是实现了由“传统三中心”向“新三中心”的转变。传统教学模式也称“传授式教学模式”或 “传统三中心模式”，即“教材为中心、教师为中心、教室为中心”，突出特点是教学过程是围绕着教材、教师、教室进行的。“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教学模式强调尊重学生的个体差异、满足学生的需求，以促进学生的学习和发展为目的。新模式的突出特点是：以学生发展为中心、以学生学习为中心、以学习效果为中心，也称“新三中心”（见图1）。

 以“新三中心”为主要特点的教学模式变革有着深厚的科学基础，其中脑科学与神经科学、青春期大学生发展研究、认知心理学与认知科学、学习心理学与学习科学是这场变革的主要科学基础和支柱，使我们进一步了解大脑、了解学生、了解认知和了解学习。

1 科学基础之一：脑科学与神经科学

脑科学与神经科学使人们进一步了解大脑。大脑结构和功能的研究（见图2），使我们认识到“传统三中心”模式的局限性和缺陷，这种教育教学模式把学生囿于单一的学习环境和被动的学习方式中，限制了学生大脑的发展。使我们认识到要用“新三中心”取代“传统三中心”的必要性。神经科学特别是教育神经科学使我们认识到：教学的本质是改变大脑，教师是“大脑改变者”(brain changer）。从把教师视为“灵魂工程师”到“大脑改变者”，反映的是从哲学时代到科学时代的变化。

图2：大脑结构与功能（赵炬明，2016）

2 科学基础之二：青春期大学生发展研究

该领域研究使我们更加了解学生，包括在青春期大脑研究、成人呈现期研究、大学生发展研究三个领域的发展情况。这些研究显示，围绕“了解学生”已经形成 了一个多学科研究领域。其一，青春期大脑研究成果使人们对人的18岁为成熟年龄的界定有了新的认识，发现人的大脑成熟的过程是从后向前逐步发展，直到前额叶；额叶成熟最晚，直到 ２０岁还有相当部分尚未完全成熟（见图3）；认为人脑要到２５岁左右才完全成熟，因此，需要在这个基础上，重新考虑人的社会成熟定义以及相关社会制度安排，包括大学教育教学制度。其二，成人呈现期研究通过发展心理学、社会学、脑科学、教育、职业发展等多学科合作研究，填补了传统青少年研究和成人研究之间的空白，丰富了对这个特殊阶段的人的发展的认识，尤其是对这个时期人的特点及其发展的研究，可以使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当代大学生，尤其是他们在发展方面所面临的巨大压力和艰难曲折的发展历程。其三，大学生发展研究丰富了对大学生心理与社会发展的认识，为大学生工作提供了指南；“大学如何影响学生”的研究表明，大学阶段认知发展的主要特征是理性和理性能力发展，理性的发展进而影响了大学生们在认知、情感、道德、社会认知、社会融入等方面能力的发展。

图3：5-20岁大脑灰质的变化

（Kendall Powell，2006） 

3 科学基础之三：认知心理学与认知科学

20世纪认知革命以及认知科学发展提高了人们对认知行为的认识，促使人们对自己的认知行为与学习活动 进行自觉反思。人如何思维（thinking）？是认知心理学的核心问题，也是理解人如何学习、如何培养学生思维能力的核心问题。认知模型论为理解学习与学习过程提供了很好的科学基础。从图4可见，外部世界与认知模型之间是认知心理过程；认知模型和神经环路之间是认知神经生理过程。神经环路指大脑神经元之间形成的有特定功能的稳定的神经网络。把认知心理学与认知神经科学放在一起，是为了显示两者在认知过程中的关系。总之，发生在认知领域里的知识进步改变了人们对认知与学习的看法，推动了学习心理学和学习科学的发展。这些进步使得人们可以在新的基础上重新反思学校的教育教学活动，从而发自内心地推动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教学模式改革。

图4：大脑认知过程示意图（赵炬明，2016）

4 科学基础之四：学习心理学与学习科学

学习心理学是关于人类学习的心理学研究，学习科学主要是学习支持研究，即在学习研究基础上，研究如何利用各种技术设计出能支持学生有效学习的环境。与学习心理学相比，学习科学领域的进步更快。在计算机科学和信息革命推动下，围绕学习环境设计和支持有效学习两个主题，产生了很多新思想、新理论、新方法和新技术。“当今世界正面临着一场‘学习的革命’，我们将彻底改革几个世纪以来人们习以为常的、旧的、传统的教育观念和教学模式，创造出一种在真正意义上尊重人的主体性、激发人的创造性、相信并注意开发人的潜力、促进人与人交际合作的崭新的教育观念和学习模式”。（高文，2000）

如何实现由“传统三中心”向“新三中心”的转变？要适应“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教学模式转变，大学要做哪些改变？ “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教学模式转变涉及到整个大学系统，如大学文化、使命与目标、教学活动、教学管理、技术系统、资源配置、行政管理等，以及大学环境如政府政策和社会舆论等方面（见图5）。第一，教育教学观念需要转变。观念改变后才会引起师生在行为上的变化，教师无论从教学设计和教学实施的全过程才会自觉按照“以学生为中心”的原则进行。学生主动学习和自主学习的意识和能力才会不断提高。第二，相应的教学环境需要改变，如信息系统、设施设备、互动活动桌椅摆放等。第三，随着教学环境的改变，学校资源配置也要相应的改变。第四，要使“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教学模式有效实施，教师评价与激励制度也要做相应的改变。第五，上述的变化，也会促使学校使命、目标、组织、政策、管理、领导等发生变化。第六，大学内部系统发生了变化，如果社会环境如政府政策、招生就业制度等没有发生相应变化，学校改革也很难能单独成功。

图5：“以学生为中心”教育教学模式变革

（赵炬明，2016)

总结

由此可见，“以学生为中心”教育教学模式，首先，关注的是学生的发展，包括智力、道德、技能、思维、情感、意志等。教育教学通过对人的成长进行引导，从而促进人的发展。其次，关注学生的学习和学习效果，强调学生学习的重要性及学生学习的责任意识。要实现“以学生为中心”教育教学模式转变，涉及到整个大学内外部系统相应变革。我们正在迈入一个技术革命和学习革命的新时代，其中“以学生为中心”教育教学模式变革是主旋律。

主要参考文献：

[1] Robert B.Barrand John Tagg(1995).From Teaching to Learning:A New Paradigm of Undergraduate Education. Change Vol. 27 No.6.

[2] 赵炬明. 论新三中心：概念与历史——美国 SC本科教学改革研究之一[J]. 高等工程教育研究,2016(3)

[3] 张俊超.推进从“教”到“学”的本科教育教学变革——“院校研究:‘以学生为中心’的本科教育变革”国际学术研讨会暨中国高等教育学会院校研究分会2012年年会综述[J]. 高等教育研究,2012(8)

[4] 赵炬明.打开黑箱：学习与发展的科学基础（上）——美国“以学生为中心”的本科教学改革研究之二[J]. 高等工程教育研究,　2017(3)

[5] 赵炬明.打开黑箱：学习与发展的科学基础（下）——美国“以学生为中心”的本科教学改革研究之二[J]. 高等工程教育研究,　2017(4)

编辑：王立科